我們從小就被教育「男女平等」,女生可以有自己的事業、可以念博士、可以在愛情中採取主動、可以從政、可以做許許多多一百年前的女人們不被允許做的事。不過,好像很少有人提醒我們,女人的身體和一百年前(甚至一千年前)並沒什麼不同。發育、成熟、老化,適合生孩子的年齡就這麼短短二十多年。

雖然說有點經濟基礎再生小孩也是不錯、雖然說有點見識和人生經驗再生小孩也是不錯;但相較起來我還是覺得年輕力盛的時候生小孩比較理想。

不過,對現代女性來說,二十多歲才從大學畢業,三十歲以前若要生小孩,豈不是擺明了(或多或少)得放棄闖一番事業的雄心壯志?

所以,哎,真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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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錄】中年為母大不易 / JEAN KITTSON / 讀者文摘 2010/05/07

現代女性生第一胎的時間越來越晚,許多人升格當媽的時候,也差不多要面臨人生第一波中年危機了。專家告訴我們,新女性以事業為先,然後才考慮是要結婚(一到兩次),還是追求個人高品質的生活。有些女人不死心,一直在尋尋覓覓白馬王子 —— 對方最好也有自己的事業與高品味的生活,兩人就可以較量誰的事業比較成功、誰的基因比較優秀。這種事,她們爸媽那一代完全無法想像。

女人經常對自己心理建設:「我要盡可能體驗人生,讓性格更成熟,見聞更廣博。我會是個令人期待的好媽媽。」她們的論調就像樂透頭彩得主:「雖然中了大獎,我的生活不會有改變。」

身為過來人的我要昭告天下:「不,大錯特錯!」

我三十六歲生第一胎,還真是成熟到不像話;第二胎則是意外,四十三歲那年才來報到。這麼晚生育和家庭計畫毫無關係,純粹是因為丈夫在雪梨上班,而我在墨爾本工作,相聚的時間不多,「做人」的機會更是少之又少,直到兩人都跨進中年,情況才有所改變。我不曾苦等白馬王子出現,只是忘了趁着年輕生孩子。在我看來,生小孩這回事就像青春期、宿醉或換髮型,遲早會發生。

終於發生時,我已高齡三十六。婦產科醫師告訴我,產婦年齡越大,分娩過程出問題的風險越高(一定是他的保險公司要他這麼說的),動用到真空吸引器、氣動錘這類助產工具的可能性也直線上升。而且等到產後身體復元,我也差不多該動第一次髖關節置換手術了。聽到這些訊息,我倒不以為意,因為我自認醫藥知識還算豐富,甚至準備在肚皮上寫上斗大的字:「給我止痛藥。」以免到了分娩的關鍵時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接下來一切按部就班。丈夫陪着我上產婦課程,但我已經三十六歲,平常也得工作,所以經常利用上課時間補眠。醒來後發現,本來不了解女性身體奧祕的丈夫,被一張張投影片嚇得面無血色。

關鍵時刻逐漸逼近。我過了預產期還沒生,助產士先幫我破水做準備,然後從育嬰室捧來一對巴掌大的雙胞胎,說是讓我開開眼界。這對雙胞胎是早產兒,出生才幾個小時。

照理說我應該會母愛洋溢、滿心憐惜,畢竟我自己也快要當媽媽了。然而當時我卻驚慌失措,實在招架不住這麼脆弱又無助的小生命。我很擔心自己的孩子太小,小到可以被抽水馬桶沖掉。早知如此,我在懷孕期間一定大吃特吃,把胎兒養大一點。

我的子宮頸像蛤蜊一樣堅守門戶,醫師幫我打催生針,這些荷爾蒙的作用像是戲院發生大火,對胎兒廣播:「不要驚慌,不用帶錢包,請立刻到離你最近的出口,現在就給我出來!」

在產檯上奮鬥了幾個小時,我問助產士:「產道開了沒有?我覺得自己可以生出一頭大象了,而且我明天還要開視訊會議,快一點好嗎?」她戳弄一下之後回答:「噢,八公分,差不多了。」這差不多還差得真多,結果我又熬了兩個星期,女兒維多莉亞才呱呱落地。

同一時間,隔壁產房有好幾位二十出頭的產婦,不但年輕、健康,而且上過各種自然產課程,分娩時意識清醒。她們生產有如瓜熟蒂落,準時俐落,毫不拖泥帶水。小寶寶有如雞蛋糕一樣,依序落在產檯上,她們甚至還可以和護理人員聊天。

對於一個二十四歲的準媽媽,生產的奧祕有如一瓣瓣花朵綻放,充滿刺激;但對於四十三歲的我而言,分娩早不是什麼奧祕,會讓我興奮的事在別處。當醫師抱起新生兒,我正興高采烈地和護士討論着房地產行情。我對醫師點點頭,就好像他是店員,正拿着一頂帽子問顧客喜不喜歡;然後我回頭繼續和護士談固定利率與機動利率。我隱約記得新生兒最後是由我丈夫簽收,好讓大夥兒可以下班回家。

老蚌生珠的驚奇之旅,從產房一路延伸到孩子上小學與青春期。在孩子的成長過程中,媽媽們會形成各式各樣的團體,想一個人獨來獨往越來越難。孩子的團體形形色色,媽媽的團體也是五花八門,酷媽媽、運動媽媽、書呆子媽媽都可以呼朋引伴……唯有高齡媽媽注定要落單,因為她只比其他孩子的外婆年輕六、七歲。

(完整內容見讀者文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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