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月底,我和夫夫考完了 GRE 的紙筆測驗,
為這個考試足足準備半年,半年以來終於稍稍能喘一口氣。

Graduate Record Examinations,簡稱 GRE,
是由美國教育測驗服務社(Educational Testing Service, ETS)舉辦的世界性測驗。
每一個準備到美國念研究所的學生都要參加這個考試:當然也包括美國本土的大學生。
所以,我們是和全世界的學生一起競爭,而不是台灣或是亞洲。

這個考試有好長一段歷史了,考試的方法也變更了好幾次,不過內容倒是大同小異:
語文(Verbal)、計量(Quantitative)、和邏輯分析(Logical Analysis)。
說起亞洲學生與 ETS 的恩恩怨怨,其精彩程度幾乎可以拍成好萊塢電影,
兩者之間的爾虞我詐、你捉我藏、血淚斑斑,大概和「神鬼交鋒」差不多,
英文片名也不用改: Catch me if you can!

總之,現在全世界大部分地區(包括美國本土)都實施天天都能考試的電腦測驗,
只有「部分亞洲地區」(中國、台灣、南韓)在 2002 年又改回一年只有兩次的筆試。
而從前亞洲學生幾乎都能拿滿分的「邏輯分析」則改成考兩篇作文:「分析寫作」。
嗟夫!TMD美國阿豆仔欺負外人莫此為甚!
我們這些非英文母語的外國人,除了小心翼翼顧及文法和語句通順,
還要為了寫作而死背一堆莫明奇妙的名人事績、嘰哩咕嚕的人名...
(怎麼樣?你是不是也跟我一樣有一種被 ETS 耍弄的感覺 -_- )

當我開始為 GRE 補習,才發現身邊考過 GRE 的人還真多得可怕。
許多同學都在大四的時候補過考過 GRE,
除了大四的課業較輕,也因為 GRE 成績可以保留五年之久,
所以那些出國前必須履行兩年國民笨兵義務的男生們大多在那時準備考試,
而留在台灣直升研究所的同學也有很多「陪著」好朋友去報名補習。

問問他們對 GRE 的回憶,雖然很多人的反應是「不堪回首」,
但也都不得不承認:準備 GRE 的過程的確使自己的英文程度「大躍進」。
我的感覺也是如此。

GRE 各個項目(字彙,邏輯,計量)的滿分都是 800 分,
不過「起跳」是 200:一題都沒答對也有 200 分。(奇怪的阿豆仔...)
每次考試的分數都經過 normalize,所以理論上參加任何一次考試的學生分數都能相互比較。
對台灣學生來說,只要有國中的數學程度,計量不到 700 分就有點小丟臉;
但是字彙就可怕了,通常 450 以上算不錯的成績,考試時緊張起來掉到 400 左右也很平常。
而所有參加 GRE 測驗的學生字彙平均是 470(包括以英文為母語的學生)。
當然啦,對我們這些準備報名工程科系的學生來說,字彙成績僅供參考,
不過我和夫夫總是覺得繳了兩萬塊的補習費,總也得拚一拚才甘願。
(我們沒有補習的程度大約是 350。)

進補習班的第一天,我只領到 1 張 A3 大小的字首字根講義,
正反兩面印滿了中英對照的單字,大約有四五百個字吧,
我翻來翻去,認識的不超過 10 個。 :p

背單字的辛苦我就不多說了,
雖然字首字根的幫助很大,但是需要生吞活剝的古怪字彙也不少。
方老大一共發了 11 張 A3 講義,粗估大約有 1600 字。
這五個月來,我們就這樣努力地背背背,考試之前至少背了 1500 字。
和補習班裡的大學生一樣,每堂課都提前一小時去佔位子,週末空閒時則去 K 書中心。
我知道有不少人為了準備考試而放下工作(反正都要出國念書了),
但我和夫夫仍然每個禮拜新竹台北兩頭跑,一開始補作文的時候甚至一星期跑 3 趟!

很多人以為 GRE 總是考些冷僻字,故意刁難外國學生,
但是背了這許許多多的單字,有一天我打開 New York Times,發現自己竟然看得懂!
翻開去年因為等不及中文版而購買、但最後仍半途而廢的哈利波特,
也看懂不少「憤怒」、「咆哮」、「脹紅臉罵」這些當初查得密密麻麻妨礙閱讀的字彙。
這時我才相信作文老師的話:其實 GRE 字彙只不過是高級的常用字!

我的 team leader 常常對我們耳提面命:「沒有做不出來的 project -- 如果給你無限的時間。」
準備 GRE 的日子,我也常常這樣感歎:如果能把工作辭去、全心全意準備考試就好了。
不過,也許就是因為時間這樣緊湊,才能激發我們的潛能、也使這段回憶特殊而美好。

下了班的時間,我們在公司圖書室、在南陽街的 K 書中心、在台大圖書館...
就連開車的時候也準備了單字朗誦錄音帶反覆聆聽,
我還特別寫了一個「單字練習機」程式來幫忙背單字。

每個禮拜出沒台北火車站附近,在人潮來往中感受新竹沒有的大都會氣息;
補習班每週更新模考成績,大家擠在公佈欄前探頭心算自己的排名,彷彿回到高中時代;
方老師總是興致高昂的講課,模考講解時又將大家罵得亂七八糟,一副快要心臟病發的樣子;
來自全省南北,原本互不相識的同學之間,因為十幾週共患難,建立了革命情感,
聊天時偶爾開玩笑地模仿老師,忿忿不平地說「打倒 ETS!」

這緊張的氣氛在 10 月 23 達到頂點,然後「咻~~」地鬆懈下來。
不管最後成績如何,說句老套的:這美好的一戰我已打過。我會懷念這段時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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