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禮拜三下午,像平時一樣從幼兒園接陳小牛回家,吃過晚餐後照例在傍晚出門散步迎接爸爸回家。那天不知小牛怎麼顯得特別疲累,七點多就上床躺平。由於第二天夫夫要到洛杉磯出差,四點多就要出門趕往機場,所以全家人都早早入睡。



凌晨四點,夫夫的鬧鈴響了,小牛剛好也醒來靠么,我趕緊起床熱牛奶。抱著她的時候覺得熱呼呼的,心想可能是暖氣開太熱了,餵完牛奶放回小床睡,我把暖氣關小了些,回頭補眠。夫夫已經出門了。

早上七點不到,小牛又醒來哭,我挺著大肚子到她房裡查看,抱著哄一哄之後決定乾脆陪她睡在大床上吧。小傢伙軟綿綿昏沉沉地躺在我身邊,一路睡到八點一刻。醒來之後還是全身暖呼呼的,小臉蛋紅通通,心想該不會是發燒吧?但因為上學快遲到了,就直接帶去幼兒園。

到了學校,小牛一反常態,我才剛把她放下來去簽個到,她就原地大哭起來(平時通常會開始找東西玩),我把她抱到搖椅上秀秀,幼兒園老師說她看起來很累、臉色又有點太紅,是不是生病了?我借來溫度計,放在小牛腋下,不到五秒鐘就嗶嗶作響亮紅燈:102°F(38.8°C)!什麼?壞掉了吧?再量一次,還是一樣!趕緊跟老師說明狀況,把小牛帶回家休息。

09:00 103.0 °F
10:10 102.1 °F
11:10 101.5 °F
12:20 100.9 °F
13:40 101.9 °F

我試著讓寶寶穿少一點,也有用溫水毛巾幫她擦身體,但體溫一直降不下來。書上說連續六小時以上的發燒就有必要就診,我打電話給醫院,護士說給她吃退燒藥,Tylenol 和 Motrin 交錯著四小時吃一次,應該能有效降溫;今天所有小兒科醫生都滿檔,需要就醫請直接找 urgent care(在米國,正常『上班時間』以外的看診(例如週末或平日晚上)或臨時掛不到門診的病人就要到 urgent care;這與救命的急診室 emergency room 是不同的)。

家裡只有 baby Tylenol,但不管是買藥或看診,沒有車哪裡都去不了。(就算找鄰居借車,還得找個有兒童安全座椅的、而且還得把陳小牛掛在我身上去問鄰居,想到就走不動了...)

15:10 100.0 °F
16:40 99.8 °F
18:40 101.0 °F

兩點多餵寶寶吃了藥,溫度的確有降一些,她也稍微清醒一點,吃喝了一點東西。但是六點多藥效一退就又燒起來。再要餵藥就大哭,全部呸光光,我一點辦法也沒有。

一整天,小牛幾乎都掛在我身上昏睡,上面記錄量體溫的時間就是她醒來的時候,幾乎每睡一小時就醒來哎一哎,然後又在我懷裡睡著。

晚上十點,夫夫終於回來了,餵了 Motrin,似乎有很強的退燒作用,不到半小時就降到98度。雖然有精神了一點,也似乎餓了,但任何東西吃進嘴裡就馬上吐出來大哭,連平時最愛的牛奶也不肯喝,只願意用吸管杯喝一點水。我上網查資料,覺得依症狀看來(發燒、嗜睡、吞嚥困難、大量流口水)八成是得了腸病毒(手口足症, Hand, Foot, & Mouth Disease 簡稱 HFMD)。

整夜,夫夫和我輪流陪小牛睡在大床上,定時餵藥退燒。



禮拜五早上,先向幼兒園打電話請假,再打電話到醫院掛號,結果還是所有小兒科醫生滿檔,只好直接去 urgent care。幸好我們到得早,排在診所門口第一號,沒讓可憐的寶寶等太久。(數年前我因腎發炎看 urgent care,硬生生等了2小時...)

醫生詳細問了寶寶的病情,量體溫、檢查耳朵、口腔、聽心跳肺音…(沒用的陳小牛做每一項檢查都驚嚇得大哭不止)最後在寶寶口腔發現一些小膿泡,採了檢體檢驗後說不是 strep(造成咽喉炎的鏈球菌),所以不用吃抗生素;但因為寶寶的手腳掌都沒有出現小水泡,所以也不是典型的 HFMD…(後來我自己上網查,這種只有口腔出現膿泡的應為「咽峽炎」(herpangina) 可能當時醫生有說但我們聽不懂...)

我問:HFMD 要吃什麼藥呢?醫生苦笑著說:「沒有藥喔,只能靠自己好。一般病程大約是七天左右。」我們可以買一些止痛藥、麻醉藥等等,盡量減輕寶寶的痛苦,讓她多多少少可以進食飲水,如果體能太差是很難對抗病毒的。不吃東西沒關係,至少水份一定要補充。多試試冰牛奶、冰淇淋、布丁、果凍等軟軟滑滑又涼涼的食物,吞嚥時比較不痛。醫生還特別觀察了一下哭得滿臉鼻涕眼淚的陳小牛,請我們不用擔心,因為「她看起來水份很充足的樣子」XD

回家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給幼兒園,通知他們陳小牛中標,請老師們注意其他小朋友的體溫。

整個禮拜五,小牛仍然在〈餵藥、大哭、昏睡〉的循環中度過。醫生指定的 brand Aleve 似乎比雜牌 Tylenol 厲害一點,吃藥之後半小時內就會發揮止痛效果,讓寶寶可以進食。不過那些冰淇淋啊什麼的,陳小牛一概不吃,倒是吃了一堆乖乖和蝦子餛飩(好怪啊...)Anyway,在這種特殊情況下,吃什麼都隨便她囉,有吃就好。



禮拜六,我們和 craigslist 上的賣家有約,跑去 San Jose 買了一張二手搖椅(glider),是為了餵Q寶吃奶用的。不過買回家後第一個試用的當然是陳小牛。她非常喜歡人家抱著搖搖(平時看到鞦韆或搖椅還會自己跑到旁邊大聲說『搖~』來提醒我們她想要搖搖)這張搖椅理所當然得到大小姐的喜愛,抱著搖一會兒就睡著了。

這一天陳小牛雖然還是得靠止痛藥才吃得下東西,但已經比較有活力。由於她前一天在家只肯吃蝦子餛飩,我們午餐就去吃了五月花的飲茶,一口氣點了蝦球蝦餃蝦腸粉,濃濃的蝦味弄得我都要反胃了 XD(另外也點了豆花給她嘗試,但完全不賞臉!)



禮拜天是 Halloween,我們之前興沖沖地買了好可愛的小草莓 costume,結果半路殺出個腸病毒,眼看就要錯過這個一年一度的玩耍大會,沒想到陳小牛這天竟然好了大半,能吃能睡,就是體力還不太行 -- 沒關係,爸爸媽媽推著嬰兒車帶她去敲門要糖果! :p

一開始精神不佳、搞不清楚狀況的陳小牛,在拿到兩塊糖之後變得很開心、精神大振,還會自己跑到人家門口敲門 XD

凡是門前掛南瓜圖示的就可以去按門鈴~ Trick or Treat!!
小草莓真可愛啊! 小桶子已經裝得八分滿啦!寶寶也愈來愈熟練了 :p
「你看!我還有棒棒糖呢!」



禮拜一,照說陳小牛已經康復,可以去上學,但我還是把她留在家裡觀察,想確定完全沒問題之後再回到幼兒園,以免傳染給其他小朋友。(不過挺著大肚子帶一歲好動小娃兒真有挑戰性...)

下午帶小牛去公園玩耍,運氣很好整個公園都沒人,不必擔心傳染的問題。寶寶精力十足地跑來跑去,玩了十幾趟溜滑梯吧,玩累了還會跑來靠么討餅干。嗯,應該是完全康復了 :D



ps. 「腸病毒」是「生長於腸道、可經由腸胃道傳染」的病毒,和「腸胃炎」完全沒有關係,也不是「腸子感冒發炎」,發病時不會有腸胃不適的症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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