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小貓的華麗冒險

高中的時候和同學一起看過電影，劇情早就忘了，只記得「好看」。

最近常常失眠，前晚睡前乾脆坐在床上捧著小說讀起來，沒想到一看不能釋手，讀得我淚眼汪汪，哭得床頭堆了一座衛生紙餛飩小山。

其實小說寫得並不煽情，近乎平舖直敘，但很有技巧。主角們從不哀怨命運弄人，只是平實努力地活著，就像一般人。可我還是哭了。

高中看電影的時候我一定沒有哭，那時候看這故事只嘆人生真是一齣荒謬悲喜劇。

當了媽媽，我哭的幾幕都與鳳霞有關 -- 只因為我也有一個女兒。

第一段哭，是讀到福貴把鳳霞送給城裡人家。我忍不住想到，如果有一天我也逼不得已要將陳小牛送走，那有多可怕呀！想到她可愛的小臉淚盈盈地叫罵嘛、罵馬，想著想著就淚如雨下。老公洗好澡進房間看我哭成那樣，問我怎麼了，我說福貴因為家裡太窮、又想供兒子讀小學，只好把女兒送給別人，替家裡省口飯吃，好可憐呀！老公聽完，啼笑皆非地安慰我：「別擔心，我們不會變得那麼窮的，噢。」

後來，福貴把逃回家的鳳霞帶回城裡，走了十幾里路，到了城裡卻心軟了，又揹著女兒再走十幾路回鄉下，向家人宣佈：『就是全家都餓死，也不送鳳霞回去。』我就又忍不住感動地擤了好幾張面紙。

第二段哭，是鳳霞出嫁。鳳霞漂亮、聰明、能幹，就可惜幼年大病變成了聾啞，於是「嫁一個好人家」這樣普通的心願變得遙不可及。任何一個父母都會為子女擔心，尤其是擔心自己死後、沒有人照顧子女怎麼辦？沒想到鳳霞竟然能嫁給勤快樸實的二喜，而且嫁得風風光光。女婿為人老實又孝順，雖然是個偏頭，但只要能好好疼愛女兒，又有什麼關係呢？

第三段哭得最慘，是家珍臨終前說的那段話：『鳳霞、有慶都死在我前頭，我心也定了，用不著再為他們操心，怎麼說我也是做娘的女人，兩個孩子活著時都孝順我，做人能做成這樣我該知足了。』其實白髮人送黑髮人是人世間最難過的事，但是家珍說得也沒錯，不用再為孩子們操心，的確是沒什麼遺憾了。所以我希望自己死在孩子前頭還是後頭呢？這種杞人憂天的問題當然沒什麼好回答的，只是想到了還是免不了一陣感傷。兒女啊，就是人生在世最大的牽掛，又甜蜜，又揪心。

睡前習慣翻翻雜誌的老公，昨晚被我「騙」去看小說，結果也是一看無法自拔，我半夜醒來才發現他床頭燈還亮著。第二天早上，他說他看完了，沒有哭。好不好看？「好看。」有什麼感想？「......這根本是恐怖小說！」XD 也是啦，我只是有個女兒就哭成那樣，他不只有女兒，還有個身懷六甲的老婆，看這種悲慘的故事，的確是恐怖小說…



邊讀小說，邊覺得奇怪與電影好像不太一樣（雖然電影情節已經淡忘），上網查了才發現原來改編許多，不過也被大家評為經典。有空再找電影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