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y 十二月上旬回到台灣,與親朋好友聚了聚,今天的飛機回Berkeley。雖然我最近忙得要死,還是抽出了新年假期,與大家去淡水玩了兩天。

淡江大學附近有家叫做「艾莉思」的簡餐店,小小的店,佈置得很典雅,有中古世紀歐洲皇室的味道。最棒的是,他們有架平台鋼琴擺在店中央,顧客可隨意彈奏!

可能是因為附近學生放假,也可能是因為餐點價位不低,店裡只有我們六個客人。於是,我們毫不客氣地請老闆關掉音響,Amy 隨意翻開架上的譜,開始彈奏蕭邦的華麗圓舞曲。

演畢,我要求點歌,但是想了一會兒想不起曲名,只好哼給她聽。「哦!幻想即興曲!哈,這剛好是少數我會背的曲子!」看她優美輕盈的雙手在黑白鍵間飛馳,音符如行雲流水般地傾洩而出,心裡真是羨慕呢!

我呢,由於太懶惰的關係,從小就不愛背譜也不勤練指法,臨時當然也端不出什麼好料理與大家共享,只能趁 Amy 吃東西時隨便彈些流行歌曲湊數。 :p

回到台北,我跑去中國音樂書房買了本蕭邦的即興曲集,想要好好練練。

上一次這樣跑去中國音樂書房買譜是什麼時候?高中吧。我猜。班上的 Eric 彈得一手好琴,還記得第一次聽他彈琴,就是蕭邦的華麗圓舞曲。看他彈琴時的專注模樣很令我吃驚 -- 這傢伙?總是一下課就往籃球場衝的那個男生?

小學的時候,學琴的女孩子很多,但男生學琴多半是玩玩而已,三分鐘熱度。在我印象中,家裡愈有錢、長得愈漂亮的女生,琴就彈得愈好,也比較多男生喜歡... 不過,也許正因為看多了那些小蒼蠅,所以我不想乖乖練琴:反正我家裡不太有錢,也長得不漂亮,又不想被男生喜歡,幹嘛練得那麼辛苦 :p

Eric 回過頭來看著我的一臉驚慌,笑了:幹嘛?我有一邊嚼檳榔一邊彈琴嗎?這麼奇怪嗎?

後來,是他帶我走出徹爾尼和小奏鳴曲的古典世界,一起聽西村由紀江;在一個便當只要40元的九零年代,花一千五百塊去聽理查克萊德門、聽阪本龍一。是他讓我逼自己背下德步西的阿拉貝斯克、蕭邦的小狗圓舞曲、還有許多許多…

說實話,我媽可能還挺感謝 Eric 的。要不是他,她這個女兒學了十年的琴藝不知會荒廢到哪裡去。

如今,轉眼匆匆又十年,大學時代除了偶爾幫忙伴奏時會發狠好好練琴,平日仍然散散地沒動力。工作之後,雖然第一次領年終獎金就去買了台二手鋼琴(新房子的第一件傢俱),但家中最常演出的曲目也只是「貓在鋼琴上睡著了」而已。 :p

也許我就是少個伴吧!玩鋼琴這東西,還是有個玩伴才好。對不對啊?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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