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小貓的華麗冒險

星期六，我和夫夫在園區生活館擺了一個跳蚤市場的攤子。
大部份都是 flora 的東西，她訂婚去了，託我幫忙「能賣就賣，送掉也好」。

沒有想像中的擁擠人潮，逛來逛去的都是那幾張臉孔。
也許是近年的經濟不景氣寵壞了百般挑剔的消費者，東西並不好賣。
一組漂亮全新的金邊雕花下午茶杯盤，我只標價30元，卻還有人沒良心地向我喊價兩件50元。
（後來在裝盒的時候才發現原價600元，心裡有點後悔..）
一件全新單人小毛毯標價50元，某位太太來回看了兩趟，用幾近耍賴的語氣問我：40塊？
「好吧好吧，」我說，「如果妳覺得這樣比較高興的話。」
一雙九成新的高跟鞋以100元成交，flora 聽說之後瞪大了眼睛：那雙我不是標價700嗎？
（呃...對不起我沒看到..妳是不是標在鞋盒上啊？）
還有 flora 未婚夫提供的新力牌 CD 隨身聽，雖然用過，但保養得很好，看起來很新，
註明附送變壓器、充電電池、耳機、和隨身聽套子，只標 800 元，還是賣不出去。
其實並非乏人問津，但大家竟想用四五百的價錢買，真是讓人聽了生氣。四百塊那你賣給我好了。

夫夫趁我顧攤位的時候四處晃晃，回來告訴我有個傢伙賣二手搖控車。
他細仔看了一會兒，發現那是很好的搖控車，原價要好幾萬，現在只賣五六千，
可惜在這種地方大概不會有人識貨。

學生是我最歡迎的顧客。他們只買真正有需要或真心喜歡的東西。
一個女生在攤位前看了看，拿起一個玻璃杯，笑笑地付錢給我；
一對可愛的男女朋友拿起一支毫不起眼的竹簫把玩（我也不知道 flora 怎麼有這個東西），
夫夫示範吹奏音階之後，男孩興高采烈地付了二十塊買走竹簫。

快到收市時間，人潮漸漸散去，各人攤位上賣不掉的東西開始賤價出售。
並沒有新買主進場，剩下的東西也不過是賣給其他攤位的老闆而已。

一個小孩捧著幾乎全新的烤麵包機來兜售：20元！我搖搖頭：家裡已經有了。
小孩在市場內走了兩三圈，20元的烤麵包機竟然賣不出去。
垂頭喪氣地走回爸爸身邊，他父親說，那就賣10元吧！
小孩再次興高采烈地出發，大聲喊著：「烤麵包機10元！」這回順利賣掉了。

我不太懂大家的心態。
為什麼 20 元賣不掉、而 10 元就有買主？
這並不是 2 萬元與 1 萬元的差距，只是 20 元與 10 元啊！
大家想撿便宜嗎？如果真的需要一個烤麵包機，20 元不夠便宜嗎？
如果不需要，那麼買了無用的東西又要做什麼呢？在裡面養蜘蛛嗎？
會來跳蚤市場擺攤，不就是想清理家中無用的東西嗎？
難不成想要用 10 塊錢買起來，等下次跳蚤市場再重新標個高價來賣？

當我們收拾賣不完的東西時，隔壁攤位的老闆過來探頭探腦：「咦？你那張網路卡賣掉沒？」
「沒有耶。」我答。
「我來看你有沒有降價？」隔壁老闆笑笑地問。
他之前過來看了好幾次那片全新的網路卡，我們家裡裝 ADSL 時送的。
「沒有。就是 100 元。」我也笑笑地答，繼續收東西。
「喔...」他有一點點失望，但又隨即露出無所謂的神情走開。

東西總有它的價值。
這裡是跳蚤市場，不是垃圾場。


後記：
禮拜天下午和夫夫去挑傢俱，看中一組電視櫃和茶几。
傢俱店員一直和我們 la-lay，說這組傢俱多麼物超所值、價錢多麼優惠..
我和夫夫沒有胡亂殺價、沒有哀兵姿態、也不挑什麼毛病，直接告訴她我們覺得可以接受的價錢。
小姐想了一會兒，決定賣給我們。
媽媽說，只要她答應得爽快，就表示你買貴了。
沒關係。只要我們覺得東西有那個價值就好了呀。何必花許多時間在那些零頭上呢？對不？